李默作认真听说状。片刻后点头道:“我估计也是这样的情况。本来我也疑惑呢,怎么从前都没听说过,人族修士什么时候能和魂界有深层次联络了?”
保悦终于长出口气,状似无意地问道:“道友此去大金,是不是太危险了些?那些个大金人思维不类常人呀,若是道友有个闪失……”
李默撇嘴傲然道:“区区大金,能奈我何?我自有老祖赐下的护身手段。而且万一出现危急,我家老祖与我的护身手段还有微妙的心神联系……”
……
目送李默进了朽木飞舰,那舰长才小心地站到保悦身边,悄悄传音道:“保大人,事情就这么算了?就算他说的是实情,但娄英他们……”
保悦不满地横了他一眼,冷声道:“那小子自己搅的事儿,自己解决!我们有义务帮他拼命吗?那到底是谁求谁呀?”
说罢纵身而起,没入煞雾之中消失不见了。
……
坐在飞舰舱室中,李默这才暗抹冷汗。忽悠住保悦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,而且他以后都不好再进魂界了。诈称甘平岳过了关,但保悦回去只要稍做打听估计就知道上当受骗了。被个筑基修士戏耍,保悦能咽下这口气就怪了。
保悦出现,再联系娄英等人的记忆,他心底猜测郑法义与鸿斩老祖之间估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!
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娄英、朱伟等人都在大量搜制灵饵了,想来就是送入魂界的。
根据娄英等人的记忆,他也算对魂界有了初步的了解。在海神星对应的煞魂界附近区域,掌控者正是那个鸿斩老祖,一个元婴期的老怪物。
魂界太过广大了,有着大片的少魂或无魂区。而海神星附近实际上也只有这么一个煞魂老怪,所以这一区的实力并不是很强。
虽然东华道或西天福地不大可能冲进魂界,但也确实是不虚这鸿斩老祖的。而鸿斩老祖实则根本不敢触怒东华道这等大势力。否则真让东华道数位元婴杀进魂界,他也得背井离乡。李默能用言语吓住保悦,正是因为这些原因。
有鸿斩老祖这个大靠山,娄英等人能得到各种情报也不就稀奇了。毕竟只要有死人,灵魂大多都被会吸纳进魂界之中。鸿斩老祖占有地利,想从那些新魂口中问出什么事情还是比较简单的。
……
走出空间黑洞,随手收了破界珠,置身于娄英等人的房间等到空间黑洞完全消失,李默终于长出了口气。
回到此处忘乡宫亲王层自己的房间中,他端了杯灵酒小口不停啜饮着,眉头皱成了条条梯田,一遍遍回顾着娄英脑中关于杨彦伟的记忆。
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。母皇天眼肯定感应得到他曾经和娄英等人搅和到一起去了。虽然她需要感应整个大金的情况,但将这件事情揪出来特别注意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。如果将这消息通知到郑法义处,郑法义多半会再将事情通知杨彦伟,恐怕就会出现很多不可意料的变故。
只是,杨彦伟所处的位置实在出乎他的预料。其中的凶险,也是从前未曾想像到的。等了一会儿不见系统提示,他忍不住问道:“你怎么不阻止我?这一行的危险性很大呀!”
系统:“呃……踩刀尖过河,总比将来刀山崩塌砸到头上要好许多。”
李默:“什么意思?”
系统:“我的意思是……还有五个多月,祖妖就要醒了!”
李默攥着酒杯沉吟片刻,站起身径直出门。
地面之上,此时正是清晨时分,天光大亮。街上行人渐多,但刻意去寻觅,仍然能看到不少扶老携幼的游民向城西的旧街那边走去。
旧街是东月城的老城区,地势较洼。雨季时脏水汇聚,味道不佳,是富贵之人辟易的所在。旧街马市一边的味道就更差了,又因为东月大狱就坐落于此,穷人都不愿去那附近居住,以免染上晦气。
不过这大早上的,东月大狱那破旧的院门前却排起了长队。各处赶来的游民,贫困的市民足有近千号,站在弯弯曲曲的队伍中翘首以待,都是无限期望的样子。
李默穿了假皮,晃了晃头。脑后的辫子“嗖”地竖了起来。虽然看上去不伦不类,但也颇有些像个大金人了。
绕过队伍,他直接向院门处走去。那里守卫的两个练气中期皂衣刑捕连忙伸手拦下他,疑道:“你是何人?若是要滴血,先到那边排队去!”
李默微微释放出一股灵压来,这两个修士顿时面色一变,连忙变横臂拦挡为抱拳相迎道:“不知前辈因何来东月大狱?”
李默状似好奇地打量着排队的人群,压低声音道我是:“我乃广成王六弟子李通天,有要事前来面见杨师兄!”
其中一个练气期的刑捕知道此事不是他们能接手的,连忙道:“前辈且随我来,大刑捕就在后院呢。”
说完,他头前引路进入院中。沿途就见院内也排了老长的队伍,到正厅处才来到队首。
正厅大门左右各贴了两张字贴,左侧写的是“万人一心,祝大金千秋万代!”右侧写的则是:“同心同德,盼圣上元婴大成!”
厅堂之中立着一排木制的柜子,有十几号刑捕在此维持秩序。排到这里的平民会将手伸进柜子上的窟窿中,片刻后慢慢露出微显痛苦的神色。但等抽出手臂,从刑捕手中领到一串铜钱后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。
神识扫过,可见柜子中的每个窟窿中都有一根灰色的细丝,比头发还细上数倍。每当有手臂伸入,这些细丝就会自动缠绕上去,然后细丝的尖端会刺破这人手臂上的血管。不片刻,便会有四五滴血液慢慢泌出,顺着细丝滑向地底未知的所在。
所谓的滴血,用的名目是万人刺血,为大金皇帝突破到元婴期祈福。东月城的刑捕搞这项活动已经有不少日子了。
来滴几点血,就能换一碗救命的米粥喝,还是非常值的。曾经,千里外过不下去的游民都大举汇聚到东月城,只为能喝上口粥,这里的人气也一度爆棚。
后来李默在东月矿搞免费发粥,差点没把东月城的刑捕气死。因为他们这边刺血赏粥肯定比不过免费的,没办法,这才换成了刺血赏钱。
这些平民去东月矿领了粥,又来这边滴几滴血领钱,日子过得不要太好!
不过在李默这等修士眼中,是不可能有这般好事的。看似只是几滴血,但这些本来就饿到半死不活的游民大多可能不会注意到,拿到钱的兴奋褪去,他们总会萎靡上一段时间。
因为这灰色细丝吸去的并不是普通的血,而是血脉的精华。精血减少,不一定会伤及太多阳寿,但肯定会大伤元气就是了。有那为了点小钱,偷偷过来连滴几次血的,回家后一晕不醒的也不是没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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